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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澜能感觉到沈巍身上有一种深深的克制和固执,再轻描淡写,也骗不过他。这一路走来,沈巍似乎也从未对自己敞开心扉,坦诚相待。说是天性谨慎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样一个人,生死看淡,还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呢?
赵云澜正出神,头顶一束俯冲的小漩涡防不胜防地偷袭而来。隐约有一瞬间毛茸茸的触感抵达手腕,食指顷刻划出道口子,锋利得不打一丝折扣。行云流水间,这一团手中的微光被夺走,重返天空,犹如马戏团的飞行表演。不过这里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一个脸色阴沉的人,杀气重重地追了出去。
这地方果然不太平啊,什么东西都有。
好久没有痛快跑一场了,追逐游戏让赵云澜在剧烈的运动下浑身发热。他用这辈子最好的视力盯死了天空中飞翔的斑点。
鸟兽飞得不快,但空中怎么也比地面平坦辽阔,没有方向和障碍物的限制,以普通人的脚速是万万拦不住的。毕竟这里是它们的主场,一切对赵云澜来说都是未知数。但他竟然还敢不要命似的乱闯,是真以为自己命大,锦鲤护体,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莽撞下去,还是他总是没来由的高估自己被搭救的可能,完全把沈巍让他不要随意走动的叮嘱抛在脑后。
在我行我素这一点上,他俩谁也没资格说谁。
踏星逐光,脚下生风。这是赵云澜绝不能丢的东西。
下坡的加速度虽然有所助力,但膝盖的承受能力到底有限,高强度的快速奔跑让不断积蓄的负荷增重了疲惫的感觉。
可是他不能停下,他没有退路。
身体有那么一刻忽然静止了,四肢好像穿过了什么屏障,如同被从上到下扫描过。赵云澜见那只飞鸟停在了高处的山石峭壁处,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似乎对于这个人能一路追到这里来感到意外。
谨慎地环顾四周后,赵云澜发觉此处的光景虽然与之前大同小异,但陌生中带给他一丝,莫名的亲近感。
只需一跃便可迈过的潺潺清溪,不见来处,不知归路。土壤生长着野花野草,虫鸟随处可栖。树木也因有水源的滋养而略带生机,不再是满目狼藉,枯枝遍野。
黑老哥要是照着这片园林规划来治理治理他的大不敬之地多好。不过眼下赵云澜没心情开玩笑,陡峭的山堵在他面前,他心一横,索性爬了上去。这叫什么事儿啊。
那鸟兽立于岩石侧壁,嘴里衔着沈巍的挂坠,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赵云澜气急败坏的样子。
鉴于小时候皮,赵云澜上树攀爬的功夫可不是盖的,三两步便窜上去数米高。
“小毛球乖,把亮晶晶的东西还给哥哥。”这语气听着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但硬着头皮也得试试,总不能自我否定先把路给堵死。不过,他口中喊的小毛球完全不予配合,不仅把项链踩在爪子底下,还腾出嘴来朝他“咕咕”地叫唤挑衅。
这令人费解的一唱一和!赵云澜心里苦,自从进了这个鬼地方,自己运气就格外不好。歇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不说,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他现在像个半吊子蜘蛛挂在山上,随时可能会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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