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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的笑声紧接传来:“我说你怎么还没毕业就火急火燎地飞回国,芸姨前两天还在老宅和我妈打麻将,说起这事气得直冒火呢!你说她也是,你爱胡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儿子都养二十几年了,还没习惯呢……”
大概是听见脚步声,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过来,而孟娴这才看清了程家小少爷的脸。
他生得倒是出挑,五官深邃,硬朗的轮廓和浓眉中和了那双过分精致的眼睛,唇角微勾时,眼神里带着一丝桀骜和玩味。
白英看见孟娴,一下子便雀跃起来,拍拍身旁的人,道:“程锴,这就是我的嫂子,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快打招呼。”
程锴这次倒没胡闹,规规矩矩地开口:“孟小姐好,我是程锴。”
按照秋姨的话,白程两家并不止于表面上的交情,还有一两桩旁支的姻亲,总之“世交”两个字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你好。”孟娴笑了笑,嘴角勾起的弧度仿佛练了千万遍那样自然,至少她从他们后面落地窗的反光中看见自己的这个表情是恰到好处的,温和善意,还带一点恰到好处的疏离。
程锴还是刚才那副笑脸,但眼神明显变得不亲切了:“好久不见,孟小姐。”
白英诧异道:“怎么就好久不见了,你们以前见过?”
孟娴心思一动,也看向程锴,程锴的视线虚无缥缈地在半空中晃了一圈儿,这才点头,对着白英道:“璋叔葬礼的时候见过,不过当时你忙着,我妈又急着撵我出国,没和你见面罢了。”
白璋是是白英和白霍的生父,大概是在孟娴嫁进白家后一年多的时候,突发急病而亡。
这两人熟稔地交谈着,而坐在白英身旁、被她挽着胳膊的孟娴则安静得像个异类。
孟娴不作声,她知道程锴只是来做个顺水人情,并不是特意来看望她的。毕竟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个没什么感情和交集的外人。
二人交谈时,白英时不时会因为某个话题转而和孟娴搭话。比如二人聊起程锴在国外留学参加的派对舞会时,白英就扭头朝孟娴说道:“对了,我这两天会派人送架钢琴过来,你试试还会不会弹。我帮你问了医生,说可能会有肢体记忆,就算忘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给你找最好的老师,把以前学过的都补回来。”
“我以前……会弹钢琴吗?”孟娴微怔,白英的话让她有些意外,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考上名牌大学已经实属不易,但钢琴昂贵,又不好速成,“她”以前是怎么办到的?
“秋姨没和你说过吗?”白英声音微微拔高,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那双明亮的眼睛弯了弯,“何止会弹钢琴,你还会跳好几种交际舞呢,甚至还会讲一点法语,能和法国人简单交流的那种。”
话音刚落,程锴笑了一声:“孟小姐的钢琴是跟谁学的,白霍吗?”
这话轻飘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戏谑微嘲。
白英回头瞪了程锴一声:“你问她干吗?来之前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她出了车祸,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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