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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枫盯着砖缝里的钢管,后背沁出冷汗。刚才他明明盯着鬓毛的动作,可对方的手腕好像能随意转动,指尖划过的轨迹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像水流绕过礁石。这种手法他在城防演习时见过,是高阶守卫才能掌握的“卸力术”,据说能把对方的力量引导到地面,可他从没见过有人能练到这种地步,两根手指就挑飞了他全力握住的钢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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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学不?”鬓毛又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我可以教你三招,保你在这破巷子里多活几天。”
沈青枫没说话,弯腰从地上捡起块碎砖,猛地朝鬓毛掷过去。砖块带着风声直奔老头面门,却在离他半尺远的地方被轻轻一拨,改变方向砸在墙上,碎成粉末。这一次,沈青枫看清了——鬓毛的手腕像没有骨头似的,顺着砖块飞来的方向画了个圆弧,指尖在砖面上轻轻一点,那股冲力就被引向了侧面。
“这叫‘顺水推舟’,”鬓毛收回手,指腹蹭了蹭砖灰,“源能这东西,就像巷子里的积水,你堵得越狠,它反扑得越凶。得学会引导,就像疏通下水道,让它顺着你的力气走。”他指了指墙上的水渍,那里有一道蜿蜒的痕迹,绕过坑洼,最终汇入地漏,“看见没?水永远往低处流,力气也一样,总有它该去的地方。”
沈青枫默默点头。这三天来,他总觉得体内的力量像匹野马,每次爆发后都浑身酸痛,就像强行拉开生锈的闸门。鬓毛的话让他想起昨天花重说的,当时他砸断蚀骨者骨刺后,钢管差点脱手飞出去,现在想来,那就是力量没处宣泄的缘故。
“第二招,‘借墙生根’。”鬓毛走到墙边,右脚在地面一跺,沈青枫只觉得脚下的地面震了一下,紧接着就看见老头像块膏药似的贴在墙上,双脚并拢,膝盖微屈,整个身体与墙面成三十度角,却稳如泰山。“蚀骨者喜欢把人逼到墙角,这时候别想着往后退,要想着怎么把墙变成你的靠山。”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腰腹,“丹田发力,顺着墙面的反作用力起势,能省三成力气。”
沈青枫依葫芦画瓢地贴到墙上,刚站稳就觉得重心不稳,差点滑下来。鬓毛走过来,用烟杆敲了敲他的后腰:“塌腰了,小子。你这腰跟根细竹竿似的,不塌才怪。想象自己是墙角的老树根,往地里钻,往墙里嵌。”他伸手按住沈青枫的肩膀,一股温和的力量传来,沈青枫突然感觉到后腰的肌肉收紧,原本摇晃的身体瞬间稳定下来,墙面传来的凉意顺着脊背蔓延,竟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最后一招,‘回马枪’。”鬓毛突然从腰间抽出根铁链,链端系着块生锈的铁环,“这玩意儿比你的钢管好用,软中带硬,能绕能砸。”他手腕一抖,铁链像活过来似的在空中画了个圈,铁环“当”的一声撞在沈青枫刚才劈开的预制板上,竟在钢筋上留下个清晰的凹痕。“蚀骨者的眼睛在暗处会发光,你盯着它的眼睛,假装要攻左边,等它爪子过来,铁链顺势缠上去,另一只手掏它心窝子——那里是它们的核心,也是命门。”
沈青枫接过铁链,入手沉甸甸的,铁环上的铁锈蹭在掌心,有点扎人。他学着鬓毛的样子抖了抖手腕,铁链却像条死蛇,软塌塌地垂在地上。鬓毛看得直摇头:“笨蛋,手腕要活,像甩湿毛巾似的,用巧劲,不是蛮劲。”他从沈青枫手里拿过铁链,手腕轻旋,铁环突然加速,带着破空声掠过沈青枫耳边,“听见没?这声音对了,就说明劲儿用对了。”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嗷呜”一声怪叫,像是某种野兽被踩了尾巴。沈青枫和鬓毛同时转头,只见三只一阶蚀骨者正堵在巷口,青灰色的皮肤在阴影里泛着油光,利爪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它们的头盖骨裂开一道缝,里面跳动着微弱的红光,正是被沈青枫击杀的那几只的同类——蚀骨者有追踪同类残骸的习性,看来是循着血腥味找来了。
“来得正好,”鬓毛把铁链塞回沈青枫手里,往后退了两步,“让我看看你学得怎么样。记住,别想着杀它们,想着怎么活下来。”
沈青枫深吸一口气,握紧铁链。蚀骨者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比上次在工厂闻到的更浓,刺激得他鼻腔发痒。最前面那只蚀骨者突然弓起身子,后腿蹬地,像颗炮弹似的扑过来,利爪带着风声抓向他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沈青枫想起鬓毛的话,身体猛地向右侧倾斜,同时手腕一抖。铁链突然活了过来,铁环顺着他的力道画出个圆弧,“当”的一声撞在蚀骨者的利爪上。他明显感觉到一股巨力顺着铁链传来,下意识地将力量引向地面,膝盖微屈,正是“顺水推舟”的架势。蚀骨者的爪子被荡开,身体因为惯性冲到前面,露出了胸口的凹陷——那里就是鬓毛说的核心位置。
“好机会!”鬓毛在后面喊道。
沈青枫想也没想,左手握拳,源能突然涌上来,手臂瞬间膨胀了一圈。他记得花重说过,上次就是这股力量帮他砸断了骨刺,可这次他刻意收了三分力,拳头落在蚀骨者胸口时,没有用蛮力硬碰,而是像鬓毛教的那样,用指关节轻轻一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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