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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一大一小警惕的目光中说道:“女郎不必嫁我,无论是否能够研制出来吾想要之物,女郎做工的日子里五算均由我付,女郎的工钱另算,包吃住,若能研出,另有赏。”
“若女郎有不放心的,吾等亦可定契。”
女子咬咬唇,双眸紧紧盯着他,她手上一个用力将弟弟拉了过来:“吾先谢郎君大恩,只不知可否将工钱折算成阿弟的饭费?我家中只有我姐弟二人,阿弟年幼,一人住在外头,我不放心。”
她生怕夏安然不答应,忙说:“郎君还请放心,我阿弟很能干的,弟弟力气大,平日里头也能帮郎君干活,而且我阿弟还会赶车!”
赶车?
被抢了话头的夏安然看了一眼这个小男孩,还没他高的一个三岁小豆丁居然还会赶车?他拉得住缰绳吗?
就算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也太过离谱了吧?还是说大汉就是这么的彪悍?
他张张嘴,思考了下之后却也没拒绝,只是扭头示意姐弟两个人跟着他走。
名唤阿孺的姐姐,抿了抿唇,眸中坚毅,她拽着弟弟的小手便跟了上去。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位小郎君对她并没有一句承诺,但是她觉得这个小郎定然是个好人。
其实她说谎了,她没有被拐卖,相反,她是带着弟弟逃出来的。
她阿弟出生的时候,家里头艰难,阿母怕小儿活不下去,便托人将他送去了亲父那儿。谁知她却从旁人那边听说那家人对小弟根本不好,偏偏母亲就算知道也不去把小弟接回来,只说父子天性,想来是因小弟庶出被主母看不上的寻常磋磨罢了。
她是长姐,小弟出生后基本都是她带着的,情分自不同于旁的姐弟,于是她问小姐妹东拼西凑借了钱,再拿着阿兄给她的接济偷偷跑了出来,想要去看看小弟过得怎么样。
谁知刚跑到那恶人家中,便见那家人居然让阿弟睡在马棚里头。阿弟才三岁,若非是那家人家的母马恰好生了小马驹有稻草保暖,岂不是根本活不过这个冬天。
她一个激愤便将小弟直接给带了走。谁料在回家的时候天气就转了冷,小弟年龄小受不得寒,到了这儿之后被一户庄稼人家收留,便暂且住了下来。
她会绣,式样同此处不一样,也能卖些钱养活弟弟。哪儿想到这家人家的郎君看上了她,本也是断佳话,但是这郎君已然有妻,她可不想步母亲的后路,慌忙之下只能带着弟弟继续走。
此后种种狼狈暂且不提,幸好到了中山国,此处因为国度方才拼入,对她这样的独行女子较为友好,且政策宽松。
本来她已经做好准备,待到中山国王修建宫殿之时她去应征煮饭,平日里带着弟弟在一旁总能有口饭吃,哪儿就想到这中山王硬生生地就没造宫殿。
现下天冷手僵,她又不敢去做粗活,怕手上生了茧子便要丢了这吃饭的本事,再加上过了冬明年便要交五算,实在走投无路之下,方才想要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先嫁了,躲过这税再说。
幸好,遇到了贵人。
小娘子牵着弟弟的小手一路走,最后停在了一座府院前头。她认得些字,待看到匾额之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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